让数据说话：数字金融注册系统异常重要并且已经改变市场

​由于数字代币（cryptocurrency）传统上一直都是国际洗钱的工具，根据美国合规科技公司的分析，大部分的机构间的交易是跨境支付，而且没有经过SWIFT通道[6，10]。这表示大量跨国洗钱在过去10年一直经过比特币以及其他数字代币在进行。2019年11月哈佛大学认为传统金融的市场结构开始不再有效，需要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市场架构。

本文描述过去几年，国外监管单位，合规科技机构，和数字代币社区的一场博弈。国外金融市场（包括监管单位，央行，财政部等）现在已经接受基于区块链的数字经济，但是在合规制度建立上，参与单位一直在博弈。美国监管单位在2020年12月发现过去几年提出的制度竟然有大漏洞，于是提出补救方法。在他们还没有提出补救方法的时候，我们的团队在中国已经率先完成更新的STRISA系统。

FATF旅行规则应用广泛

国际组织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（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, FATF）在2019年提出旅行规则 （Travel Rule），规定所有数字资产服务商（Virtual Asset Service Provider, VASP）在2020年6月30日前必须注册，符合旅行规则。不符合旅行规则的VASP会被列为洗钱单位，会得到一系列的制裁或是惩罚。这规则现在主要应用于数字代币（例如比特币等），但是其定义包括了诸如央行数字货币（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y, CBDC）、稳定币（Stablecoin）、数字股票、数字期货，数字房地产、数字债券等在内的各种数字资产。

2021年1月4日，美国财政部单位OCC批准美国银行可以加入区块链网络，并且批准美国银行可以发行以及处理稳定币[1]。这后果是传统金融机构例如银行以后都要遵守旅行规则，因为他们以后都会处理数字资产。

世界重要国家都参与FATF旅行规则

FATF执行旅行规则的系统TRISA（Travel Rule Information Sharing Architecture）由美国科技公司构建，并且已在2020年开源。FATF有200多个成员国，现已有39个国家或成员接受旅行规则[2],包括中国、中国香港、美国、俄罗斯、英国、法国、日本、德国、新加坡、西班牙、加拿大、丹麦、意大利、瑞士、巴西、冰岛、沙特、南非、瑞典、韩国、卢森堡、马来西亚、阿根廷、新西兰、澳大利亚、挪威、奥地利、比利时、印度、希腊、爱尔兰、以色列、韩国、芬兰、墨西哥等，并且以后还要扩展到世界200多个国家或是地区。

TRISA系统具有重大意义

TRISA系统具有重大意义[3]，由于大量数字资产包括央行数字货币（CBDC）、稳定币、数字股票等各领域以后都是使用同一机制，这等于TRISA系统提供传统SWIFT的很多功能，而SWIFT只负责跨境（法币）支付，但是旅行规则却负责现在以及以后的任何数字资产，境内或是跨境交易。而SWIFT是中心化的系统[4]，但将来系统必定是像TRISA这样的可以管理分布式的系统。因此，类似TRISA系统对数字金融至关重要。

图1：任何数字金融机构需要在TRISA注册

DNS系统是互联网IP地址注册中心，而TRISA是数字金融机构注册中心

由于TRISA承担数字金融机构注册的工作，等于是提供数字金融网络上的DNS(Domain Name System)服务，这意义异常重要。DNS系统提供领域名称(Domain name)与位址(IP address)相互之间的转换。DNS重要是因为如果一个地址没有注册，世界不会知道这地址。同样的，在分布式数字金融网络下，一个数字金融机构如果不在TRISA系统上注册，世界大部分机构不会知道这金融机构存在，等于在市场上被隔离。

加上FATF不建议在TRISA上注册的数字金融机构和没有注册的机构交易。这样TRISA系统等于是世界数字金融系统的中心，因为负责管理数字金融机构。

TRISA不只是注册中心，还是机构洗钱评估的入口

TRISA系统不只是数字金融机构注册中心，还是反洗钱的重要通道。一个机构可以在TRISA系统上注册，注册后，交易就会被监管到，一旦监管单位认为有洗钱的嫌疑，就有可能被被标识为洗钱单位。一旦被标志为洗钱单位，其他机构都不敢和其交易，因为害怕被监管单位制裁。图2显示数字金融机构在TRISA系统上找到交易对手机构的信息。

图2：TRISA 监管网络有登记节点，登记节点可以标识商家风险

TRISA系统提供合规单位重要信息

在2020年6月30日前，许多数字资产交易所纷纷注册，并且开始使用TRISA协议来记录交易。从这些交易记录上，可以清楚看出哪些交易所正在进行洗钱的工作。下图是美国科技公司发布的洗钱图。

图3：经过TRISA，国外监管机构可以追踪洗钱单位，紫色地址代表有犯罪嫌疑

一个重要结论是TRISA系统，不但是数字金融机构注册中心，还是反洗钱的重要通道。这代表在数字金融领域，TRISA系统的重要性比现在SWIFT系统的重要性还要大的多。

TRISA系统有后门，漏洞大开

目前TRISA系统在设计上就有后门，特别是不追踪个人钱包。这表示很大部分的交易没有追踪到。而这漏洞都是公开信息。有趣的事，TRISA系统的开发和启动，是因为区块链科技的关系，但是TRISA系统开发的时候，多人都反对使用区块链，因为害怕犯罪记录留在区块链上，以至于现在的TRISA系统没有使用区块链技术。

FATF旅行规则的执行，反而造就2020年数字代币的大涨风潮

2020年FATF强烈要求所有交易所遵行旅行规则，而又预留后门漏洞，结果反而造就数字代币的大涨。这点在笔者分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20年10月报告上已经详细分析[5]。由于没有使用区块链，又有漏洞，FATF旅行规则等于扶持数字代币市场。

图4：比特币在2020年FATF旅行规则实施后，开始大涨

监管规则变，市场行为也跟着变： 上有政策，下有对策

下图就是美国合规科技2021年2月的报告，上面清楚表示，自从FATF开始讨论预备监管数字资产交易所，人们就开始改变交易方式，放弃交易所中心管理，改采用个人钱包交易。到2020年FATF旅行规则开始执行的时候，70%的交易已经采用个人钱包。这清楚的表示TRISA系统一启动功能就大大降低，现在只能管理到大约1/4（26.5%）的交易，3/4的交易已经不在TRISA系统追踪下。这是“上有政策，下有对策”的一个典型案例。

图5：数字资产机构在2020年开始被监管，大部分交易却早改为个人钱包

让数据说话：美国监管单位忍不住，预备监管个人钱包

当美国监管单位看到这些数据（这些数据都是美国科技公司提供的公开信息），他们突然明白过去几年的努力居然可能没有效果，而且反而造成数字代币市场大涨[6]。而2020年美国多家监管机构都和合规科技公司签约，这些数据应该都是先到达美国监管单位。由于这原因，美国监管单位FinCEN在2020年12月宣布考虑监管个人钱包。

而我们的团队早在开发STRISA系统[7]时考虑了这种场景，STRISA系统兼容国际TRISA系统，可以检验金融机构是否符合旅行规则，可以追踪到个人钱包。

STRISA系统完善合规规则

STRISA系统比TRISA系统具有更完善的机制[8]，更丰富的功能，兼容性高，集成大数据分析、人工智能、区块链数据湖等先进技术，支持KYC（身份认证）和AML（反洗钱），可以使用在监管以及合规应用上[9]，利用高科技监管手段保护交易所及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及隐私。

图6：STRISA系统管理到个人钱包

为推动数字金融稳定有序发展，促进行业自律，STRISA系统会是开源的。开源的STRISA可以带动相关生态，促进中国以及世界合规科技和监管科技进步。

参考文献

[1] 蔡维德等，“美国银行全面进入基于区块链的数字货币”，2021.01.06.

[2]https://www.sygna.io/zh-hant/blog/who-must-comply-with-fatf-recommendation-16-crypto-travel-rule/

[3] 蔡维德，“监管科技新方向：网络化、嵌入式、实时化、混合化、智能化、全面化”，2020.10.09.

[4] 蔡维德等，“几千万美金买来的教训——SWIFT遇到的困难以及解决方案”，2018.10.10

[5] 蔡维德等，“2020年10月IMF《跨境支付的数字货币：宏观金融的影响》报告解读系列（共七篇）”，2021.01.

[6] 蔡维德,姜晓芳，"'数字法币战争‘：英国仁兄‘大闹‘联储，哈佛智库模拟战争’’，2019.12.26

[7] Wei-Tek Tsai, Dong Yang, Rong Wang, Kangmin Wang, Weijing Xiang and Enyan Deng“STRISA: A New Regulation Architecture to Enforce Travel Rule,” SILICON VALLEYCYBERSECURITY CONFERENCE, 2020.

[8] 天德科技，“数字货币：科技和市场大改革”，2020.11.25

[9] 天德科技，“邓恩艳|2020北京国际金融安全论坛'互链网与旅行监管网‘”2020.11.27.

[10] 蔡维德，互链网：未来世界的连接方式，东方出版社【M】，2020.

蔡维德

北航数字社会与区块链实验室主任，天德科技首席科学家，国家科技部重大项目负责人，中国信息界区块链研究院院长，国家大数据（贵州）综合试验区区块链互联网实验室主任， 天民（青岛）国际沙盒研究院院长， 赛迪（青岛）区块链研究院名誉院长，中国亚洲经济发展协会区块链产业专业委员会会长，人民创投区块链研究院专家委员会特聘专家，中国区块链生态联盟专家委员会主任，山东省互联网金融工程技术研究院中心首席科学家，广电运通区块链首席科学家

杨冬

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博士研究生，区块链、网络技术、监管科技方向